小包子ruaruarua

写我所想 爱我所爱

《孤独症患者》





00.

我是第29158680位孤独症患者,诊断书上应该是这么说的。


01.

月亮又升起来了,吊挂在天际的它,自然应该是明亮无比的,此刻,却黯然失色。白天炽热的温度一点点散去,我丢掉了手机,坐在靠窗的床边,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字符。


“胜利。”


我像个独居的山顶洞人一样,房间里到处乱糟糟的,食物的残屑挥洒得到处都是,没有任何人去打扫它们。让它们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,不笑,不哭,不闹。


现在是22世纪,在这个世纪里,人们已经将肉体疾病消灭得所剩无几,唯独精神类疾病,像顽皮的孩童,肆意生长,蔓延在所有有人活过的地方。


孤独症。


22世纪最广泛存在的心理疾病,也是最新被规划进疾病范畴的新型心理问题。在此之前,人们并没有重视这种疾病,他们总是觉得这种情况很好解决,找个人陪陪,来个人说说话,一切问题都能消散殆尽。


直到后来,说这些话的人,在孤独症爆发的洪流中,永远地闭上了他们自己的嘴。


再后来,人们突然发现,这片土地上,孤独的人儿,越来越多了。


最后,孤独症被列为心理疾病榜首。


当我拿到孤独症的诊断书时,我一点也不吃惊。


我的生活,不过是日复一日的学习,完成作业,学习,完成作业,大人们呢,上班,回家,上班,回家。在22世纪的背景下,人口也剧烈增长,岗位竞争越来越激烈。人们大多都只顾着应付生活,这些“无关紧要”的东西,逐渐失去了光泽,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,像是在人海中找不到母亲的小孩子,无人理会,独自哭泣。


夜晚像往常一样,按时抵达大地。


我突然想出去走走。


话说回来,我已经几个月没有出过家门了,小区的草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茬植物,新一茬植物中,充斥着我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。是最新研发出来的品种吗?还是早就出现在花丛中,而长时间不出门的我……一直没有注意到?


这些渺小的花花草草,在浩瀚世界里,是怎么独自活下去的呢?


又是我一个人的多愁善感。


虚无缥缈的歌音从并不遥远的地方传来,悠远,意味深长。月色也在这歌声里飘浮起来,分外澄澈,纯净。


我循着歌声抬起头来,恰好遇见一个人。当我看见他的时候,我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

他也注意到了我,转过低沉的头。目光逐渐上移,然后突然浸染在一片诧异的色彩里。
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
我俩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。


“我叫常远。”

“我叫常远。”


我俩再次瞪大了双眼。


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?不是说人和人基因相同的概率只有几千亿分之一吗?


常远突然间有些不敢相信,他往后退了几步,又冲到我面前,浅灰色的眼睛睁得像太阳一样,似乎要将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审视一遍。


最后,常远“验完货”,还是略为怀疑地问了好几遍:“你真的叫常远?”



02.

其实我真的没想到,这世界上会有与我长得一样,连名字都相同的人。这种只存在于科幻小说里面的情节,此刻竟然奇迹一般地发生在了我身上,要说不惊讶,那肯定是假的。


那个常远的惊讶程度完全不亚于我,他已经陷入一种半是惊喜,半是诧异的情绪里。


“唉……常远,啊不是,那个常远,”他突然闪到我面前,直视着我,“你会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什么的啊?”


我一时失语,怔了半晌,像是隔了几个世纪,最后才缓缓地吐露出几个字:“怎……怎么可能。”


“我也觉得不可能!”他笑出了声,露出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。


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笑声了,现在它突然出现,触碰到了我脑海里柔软的底线,许多已经被时间磨蚀的记忆碎片,突然间浮出水面。


可惜太混浊,已经擦拭不干净了。


常远用他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,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:“想什么呢?还在怀疑现实?别管那么多啦,世界之大,无奇不有,多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朋友,难道不是件好事吗?”


“你……真的愿意和我做朋友吗?”我有些犹豫,同时又带着几分希翼。


“当然了。”


常远的手指头很短,和我的一样。


常远突然说:“要不然去我家坐坐?这里天都黑了,不好玩了,再过一会儿,该找不到回家的路了。”


“怎么会找不到?”我说道:“这里彻底黑的时候,不是会有萤火虫引路吗?”


“你说最近设置的,那些人工饲养的萤火虫?我才不要它们给我引路呢……或者说,我不想让它们被关在路旁的灯罩里,出又出不去,自然的萤火虫进又进不来,多孤单,多无聊。”


“你觉得它们会感受到孤单和无聊吗?”我眼神犹豫不决,像是被戳中了最柔软的地方。


“当然了,它们多可怜。”


“对啊……”我的眼睛突然失去了光泽。


常远嘟嘟嘴,然后说:“先别说这些了,快走吧。一会,天黑了,就看不见路了。”


这个时候,我才发现,原来已经这么晚了。月亮已经高悬在夜空中央,瞬息,隐匿。


那个位置,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应该叫做启明星。


03.

和我的孤单,沉默不同,那个常远热情,开朗,同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我们俩个,性格却像是两个极端。


我以前经常对着那张诊断纸发呆,蓝色的字体显得深邃,又寒冷,确诊栏里面 孤独症患者 几个字刺痛着我的心房。


我一小不喜欢说话,当其他孩子还在玩耍嬉戏之时,我只能将所有的想法都埋进心底,然后,日复一日,逐渐没有什么人再同我交谈。而我,习惯于独自一个人,坐在书桌前,翻着柜子里拿出来的书籍,尽管那书籍的纸张已经发黄发脆,错落着时间深深浅浅的沟壑。


上学时候,大家总是呼朋引伴,找到自己的好朋友,我心里犹豫着,想和名列前茅的楚同学做朋友,可当初,当我站起来,想介绍自己时,却又看见班长已经和他寒暄了起来,于是,我一言不发地坐了下去。


最后分座位时候,我理所当然地被分到了最后一排。我坐在最后一排,没有人过来和我攀谈,我也没有主动去邀请谁。


班里的学生人数是单数,于是,我就单人单桌,坐了不知道多少个学期。


放学了,男生女生们叽叽喳喳地从我身旁打着招呼跑过,可,没人约我同行。


我通常一个人做作业,然后抱了一摞子厚厚的书本来看。班主任明明不允许我们带小说,可是有一次,我在桌兜里面看小说,他却径直从我身边走过,连头都没有抬一下,继续拿着他的教科书,抑扬顿挫地朗读着。


或许因为我没有勇气主动去交往,长得木讷又滑稽,不讨人喜欢。


我原来好像还有父母陪着。


但好像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,父母就消失了。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了,当时的我无助地大哭着,跑到警察局去,对着警察们大喊:我爸爸妈妈不见了。 可是没有人理我,他们手中拿着热线求助电话,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,他们从我身边擦肩而过,却没有一个人理我。


再后来,我被莫名其妙地诊断上了孤独症。


其实也不算莫名其妙,毕竟我的情况,完全符合孤独症的标准。


这种新被列为人类心理疾病的症状,无时不刻不提醒着我,我是个孤独的人。


我找不到父母,没日没夜地哭着,到了后来,哭累了,就停了。再到后来,它成为了我成长中的迷,再后来,逐渐忘了。


突然有一天,他们回来了,呆了几天,又走了。


再见面的时候,我基本已经把他们遗忘了。包括他们的声音,他们的相貌。


我的脑海里只剩下空洞的回忆录像,没有声音,画质低劣,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捕捉不到。


04.

那个常远的家小小的,很温暖。至少,所有的家具一应俱全。


我突然浮现出一个问题,我问常远:“你父母呢?”


常远的身躯颤抖了一下,然后略为悲伤地说道:“他们啊,应该是出去打工了吧,因为工作原因,不得不离开我。毕竟现在这个时代,不拼命工作,是养不活上下两家的。”


我的心忽然间沉重起来。


我连忙岔开话题:“那个……你平时在家里面都干什么?”


常远用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,倒是不着急回答,而是反问我,你一般干什么呢?


我低下头,把嘴埋进衣领里。


我在家无非就是打打游戏而已,可是,不管干什么,不管干的事情多么有意思,我总是开心不起来。挥毫了时间之后,我只剩下了孤单和空虚。


放逐自己的内心在一片荒原之上,脚步所及之处黯淡无光,身上背负着世俗不凡的重量。期盼熬夜之后,白天能勇往直前,逆流而上,最终的概率,全部归于跌跌撞撞。勇气化成的船桨,腐朽在身旁,一点点被沉默染指。


孤独症。


这个东西已经化作了我身上的羁绊和枷锁。甩不掉,也解不开。


“你喜欢打游戏啊。”他思考了一下,然后冲进屋里面,“正好,我也挺喜欢的。”


然后,他说:“一起玩,怎么样?”


我沉默了一下,然后看了看他塞给我的设备,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

回想起来,那个夜晚,特别长。


他可以说不怎么会打游戏,连基本操作都没有,会被人机虐得满地找牙。


这时,他会尴尬地笑笑,然后挺不好意思地拉我过来,让我帮他过过关,教他一些高端操作。


他的手很短,和我一样。他打游戏时显得有一点费力, 有的时候甚至会因为够不到按键,导致前面的操作功亏一篑。


夜深了。


他把我送出家门口,然后大声喊:“明天记得来啊!”


和常远相处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,我第一次感受到,有一件想得到的事,能带来什么样的力量。


我有时候会和他聊天,从天文聊到地理,从过去聊到现在。


常远拉我坐在星空下,在繁星的铺垫里,一时间岁月都停滞。


他问我:“你觉得星星和星球会不会也有开心和伤心的时候呢?”


“嗯?”


“我最近从书上看到,银河系里面啊,离太阳最远的星球,是海王星。它那么蓝,那么可爱,却离温暖那么远。它内核竟然有零下271度呢!太阳表面的温度几千度,却照不到渴望它的海王星。这感觉很不公平啊,海王星跑的路途最远,却得不到太阳的青睐。”


“可是……它自己并不觉得自己无助,它追逐太阳的时候,就已经温暖了自己。”这句话下意识地从我口中吐露出来,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。


又是一句从我脑海里自己蹦出来的话。


毫无防备。


似曾相识。


再看常远,他笑着,嘴角上扬着,翘出从未有过的弧度,微笑从他的脸上荡漾出来,从我的心房里荡漾出来。


很温暖,很有力量。


那个部位,好像没以前那么凉了。



后来,我和常远成为了最好的朋友,我时常打着各种借口去找他。



我去过他家里不少次了,常远家里的灯光很温暖,温温柔柔地照着家里的每一个角落。


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里,我无意中看见一张纸。


那个……好像是一张纸,上面写着蓝色的字。


好像在哪里见过。


我的大脑开始思考,对比。


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那张纸,应该是……精神科的诊断书。


他怎么会有精神科的诊断书?


蓝色的字,的的确确是精神科无疑。


05.

我再次去到常远家里时,我没有再看到那张诊断书了。


当我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,他只是笑了笑。“什么诊断书啊?你一定是看错了。”


也许吧……


接下来的几周,我感觉到常远精神上有些不对劲。


他有时候会不自觉的发呆,然后过了半晌,又突然苏醒过来,一副疲倦的样子。


最后,常远的学校给常远请了一位心理医生。


排除整日遮着脸这一点,这位心理医生给我的感觉还是非常和善的。高高的个头,瘦瘦的肩膀,平日里话不算多,但是我后来去那个常远的家里时,他总是笑着坐在正厅的靠椅上,而常远却总是分外紧张,他们俩个人在一起,显得分外突兀。


我向他们走过去,心理医生一眼就看见了我,他浅灰色的眼睛神采奕奕地盯着我,直到我来到他们跟前。


“常远!”我喊道。


常远吃了一惊,然后才注意到我。


我才他们现在说的事情,一定和那张精神疾病的诊断书有关系。


可是,那么开朗向上的常远,会有什么精神疾病呢?


“你今天怎么又来了?”他的声音竟然透漏出一丝丝的焦急和不满。


我愣住了,不敢出声。


“你好,”心理医生开口道:“我受校长委托,来这里了解一下情况。你也叫常远?我姓染。”说着,染医生向我伸出了手,当我把手颤抖着拿出来时,他那有力而结实的手掌一下子握了上来。和常远的一样温暖,柔和。


我放松了下来,所有的戒备烟消云散,而常远却有些紧张。


“我们去里屋里说吧,事情很长,在外面说着不方便。”


常远低着头,“必须这样吗?”


“是的。”染医生拉着我,大步流星地朝教室走去。“好了,我们走吧。”



常远的里屋,我已经去过很多次了,还是和以往一样温暖,散发着灼热的芬芳。


大大小小的家具堆满了里屋,宽宽的落地窗垂镶在木制的地板之上,任何地方都纤尘不染,干净而又清幽,非常适合人们居住,进入房间后,我的心情也像呼吸了新鲜空气了一样,开朗,通透。


染医生问:“你看过常远的诊断书吗?”


“没有……”


“来,我给你看看。”染医生在他的风衣口袋里摸索着,拿出一份方形蓝色的小本子。


常远想伸出手去拿,却被染医生制止了。


“孤独症?”我看到第一行字的时候,有些不解。“他那么开朗,怎么可能患上孤独症呐?”


“那是上面的内容,往下看。”染医生说着,把我手中的诊断书翻到了最后一页。最后一页上,用蓝色加粗的字体写着:


患者具体症状:孤独症晚期。

患者已经进入晚期症状,极度可能出现抑郁症,或是人格分裂等伴发症。

人格分裂表现为:幻想有人陪伴自己,主体分裂成两个人格,存在嗜睡,疲倦,或者是长期自言自语等行为。


……


我的手在颤抖。


“你对孤独症了解甚少吧?”染医生走过来,拍了拍我的肩膀,然后说:“这种病症,之所以会被列为精神疾病之中,目的就是为了预防并发症。”


泪水开始在我的脸颊逐渐蔓延。


破碎的另一半记忆逐渐复苏。


06.

“爸爸妈妈,为什么要走啊?留下来陪常远好不好……”


“抱歉,孩子,爸爸妈妈必须去。”


跑到警局的男孩,不依不饶地缠着警察,说自己父母丢了,请求他们帮自己找到父母。


最终,这个男孩被送到了孤儿院。



“那个,我想和你做同桌……”


“不行,这个位置已经有人预订了,下次调座位的时候再说吧。”


那个男孩坐在教室最后的角落里,一个人看书,一个人写作业 。



手机屏幕上满是失败的符号。


男孩看了看自己短短的手指,叹了口气,然后不断点击着“再来一次”的标志。


……


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无数胜利的符号。


手机屏幕前的男孩却考试痛苦地扒拉着头发。


我也不是坏孩子啊……


为什么没有人陪我……


泪水无力地从他脸上流淌出来。


07.

“常远,你怎么了?”那个常远走到我跟前,捡起蓝色的,摊在地上的诊断书,四处张望,希望能听见我的声音。


哗——


染医生把窗帘完全拉上了。


“这是干什么?”常远的叫喊声里面带着哭腔。


“这里不需要亮光,否则你是看不见他的。”染医生说:“知道了真相之后,剩余的时间就不多了。”


“不……”常远把他的手放在我的心口上,伤心而颓废地感受着,“他是的的确确存在的,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,一声接一声的……心跳声。”


“你说的没错,”染医生说:“孤独症现在非常普遍,而要想彻底治愈它,是非常困难的,甚至可以说,这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。”


泪眼朦胧中,常远看到了黑暗中的我,我是——常远。


可我,却不知道该存在,还是消失在深邃的黑暗里面。


“那么我,是一个分裂出来的人格。”我抱住了常远,看着神色严峻的染医生说:“因为我的存在,常远患上了人格分裂症,我所见到的,都是他替我抗下的并发症。”


“不,”他的眼睛散射出严肃的目光,“我今天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,常远,你并不旦旦是一个分裂而出的人格,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,自己的经历。”


话音刚落,我和常远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。


“你们看看彼此。”他走过去,拍了拍我们俩个的肩膀。“你们都是常远,你一定记得,几年前,那个孤独的男孩,一个父母去远方工作,而被寄托给孤儿院,一个不够自信,却渴望得到友情,又不敢大声说出自己想法的男孩,一个对着手机屏幕顾影自怜,独自游玩的男孩,那都是你自己,常远。”


“为什么会这样?”常远失声叫道,“不可能是这样的……”


染医生对我说:“别人都看不见你,只有常远才能真正看见你,对吗?”


我用力地点点头。


“你身上带着的是那些半痛苦和悲伤的回忆,不受别人待见。你也曾希望自己能摆脱孤独症,多见到自己的父母,得到同学们的喜爱和青睐,而这些愿望,至今也没有实现。你尝试过努力,但是勇气不够,所有挣脱桎梏的行为都失败了,最终,你进入了孤独症晚期——由于被孤立和寂寞折磨,而患上的疾病。”


染医生不停地说着,我感受到常远把我逐渐抱紧了。他并不强壮的身躯不停的颤抖。我平视着他,心想:我也可以变成这样一个热情,开朗的人吗?


“常远,”染医生走到我身旁,“你现在认真地回答我,常远是一个怎么样的孤独症患者呢?”


我说:


“常远是一个有足够勇气,热情开朗,能够摆脱孤独症的好男孩。”


染医生微笑着,用力地点点头。


随后,我突然感觉,自己的身躯,变得逐渐透明起来,空气仿佛托着我一样,我在冉冉上升,在空气中渐渐离散。


染医生对我说


常远


你的孤独症


痊愈了


常远试图站起来,抓住我的胳膊,却抓了个空。


我听见染医生对常远,也对我说:“常远,鼓起勇气,你足够优秀,去找属于你自己的朋友吧。”


我默默地听着,看着,丝毫不介意自己越来越高,越来越飘渺。


我不知道自己会回去,还是飘到哪里。


不知道为什么,有眼泪从我眼角流出,凉凉的,咸咸的,又有些暖。


我永远地摆脱孤独症了,我将在广袤的天空中自由地飞翔,在那里,没有孤独和寂寞,我还可以找到像常远一样热情的朋友。


那也是常远的朋友。


我知道自己完成了一个最美丽的痊愈奇迹。


08.

在这片无垠的土地上,在宇宙星系里最后一块圣土上,所有的孤独都还有希望痊愈。


你所追求的,那人世沙漠里的绿洲,是存在的。


只要换一个许期。



@LOFTER图书管理员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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